正吃着饭,夕弦忽然把筷子一放,让纯之去一旁站着,桌上的三人十分不解。
夕弦一向是爱护自己下人的好主子,可以说是京都众位小姐中最有仁心的一位,此时此刻突然发怒,倒是十分蹊跷。
刘譞张口要问,夕弦才开口:
“他到底是谁?”
这里能让夕弦这般说话的,只有纯之一人,便见她噗通跪在地上,不敢抬头。
之一听到声音,匆忙进来,看到的就是纯之跪地,夕弦微发怒的表情。
几位不知道情况的主子谁也不敢问,自然是严阵以待,看着夕弦。
之一隐隐约约可以猜到,这就是为他与纯之的一夜情缘而被发现,导致夕弦发怒。
尤其是虞珀在一旁,若说刘譞还是理智的,但是虞珀就是以夕弦的情绪为唯一的风向标,若是夕弦不开心,只怕今日纯之结局不会那么好。
看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纯之,夕弦再次下了号令:
“说出他是谁,纯之,你知道我的规矩。”
以往夕弦是不爱管这些事情,便是地下的丫头中也有和小厮长相厮守的,她也是十分的支持,但是此次的怒火,看来是有一定的原因。
纯之虽害怕,但是依旧没有说出来那人是谁,自然是铁了心要自己承担下来,这才让夕弦更为不满。
直言回去便让绿烟把卖身契还给她。
这句话虽然是十分的隐晦,实际上就会说要赶她走了。
本以为只是演戏,但是听到夕弦这样说,纯之依旧吓得惊慌不已,眼泪不住的流。
只听得之一在外面跪下,响彻了船厅。
百湫洄先反应过来,知道这是夕弦在演戏,又看刘譞早就是洞若观火,才拉拉虞珀的衣袖,传音给她。
虞珀周身的暴戾才慢慢缓了下来。
之一跪着走过来,眼中都是坚定,一句话未说,直到到了夕弦的脚边,才使劲磕了三个头,纯之心疼不已。
“少主,是我,纯之的男人是我。”
在抬头的时候,脸上已经是血色一片,下了决心要守着纯之。
得到这句话夕弦有些满意,但是依旧没有停下这场戏,还使了一个眼神,让刘譞帮忙。
刘譞本来就知道这是一场好戏,是夕弦处理自己心腹情感的一场戏,所以看得也是津津有味。
接收到夕弦的眼神,生平第一次有些接不住。
百湫洄恨铁不成钢,自然而然的接过戏来。
“小夕弦,莫要气着自己,散了就是了。”
一句散了直戳两人的心头最为机会的地方,便是之一也心如刀割。
“若是你们不再联系,我倒是可以留下你们。”
看着纯之和之一,夕弦下了最后的通牒,等待着他们的答复,谁料之一运掌就要了解自己。
刘譞察觉一掌阻拦,才保住了他们的一命。
显然,之一选择的是无法放弃纯之,于是他才能了解自己的。
“好一对苦命的鸳鸯啊。”
百湫洄也十分感动,上前拉起之一。
看到这一切突然又转变,纯之止住了眼泪。
之一才明白自己的心,原来那里早就没有了夕弦的影子,这是把她当做自己的主子来对待。
“少主,我,我不知道。”
之一头破血流还在说着话,纯之帮他包扎,他似乎有很多的疑问梗在心头,纯之又哭又笑。
这顿饭本来也不是那么重要,夕弦便提议靠边,他们过惯了养尊处优的日子,倒是这烤鱼更有一些趣味。
其余三人十分赞同,默风与敏之便停下。
船厅内,纯之为之一处理伤口,泪流无数。
“你怎么这么傻。”
之一还未从明晰自己的心意中醒过来。
原来夕弦早就不再她的心中了,原来那个人是纯之。
染着血的手拿出了那块玉牌,颤抖着教给纯之。
讲述着这块玉牌的故事。
几经周转,这块玉牌曾是在夕弦那里被存放,之一是一个专一的人,他以为这一生,即便是默默守护,也是只有夕弦一人。
若不是夕弦的逼问,他不会看到,那里原来早就换了人,纯之的身影早就在这之上,再也挥之不去。
“玉牌给你。”
之一依旧是话非常少,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告诉纯之,这一生接下来只有她。
但是纯之已经明白,不是自己一个人的痴情。
两人相拥,雨过天晴。
而岸上的几人话题就从本次演技的分析转换到了默风身上。
几人谈论着默风十项全能怎么就归了刘譞,针对这个大问题开始讨论。
最后虞珀与百湫洄争辩不下,叫来了默风。
默风傻乎乎的回答:
“他是王者。”
此话倒是引起了大家的一致赞同。
所以在接下来的时间中,抓鱼、准备场地、准备材料都是王者刘譞的工作,看着刘譞白衣飘飘十分赏心悦目。
“湫洄,阿譞在江湖的时候,有没有什么露水情缘?”
一言既出驷马难追,连刘譞都有些紧张,因为他是真的曾经被一位位高权重的女人所纠缠过。
默风吓得不敢说话,虞珀万年冷漠的脸上有了几分趣味,少见的跟着打趣。
“我也想听听。”
众人威逼利诱,他才开始说了那段颇为纠缠的过去,因为这中间,死去的就是那个一直追求刘譞的女子。
圣雪山原有一位女弟子,倒也不是专门培养的,只是天玄老人在游历之间救下的女孩子。
但是女子的心性至阴至野,竟然自己一人到了圣雪山,蒙骗了所有人,在那里等着刘譞回来。
刘譞回来之后看到这女子已经与圣雪山的很多师兄打成一片,未曾想到她用其他一位师兄的性命逼迫刘譞就范。
那个时候他们还十分的年幼,可以说就是孩子,但是那女子步步为营的心计让人感到恐怖。
最后还是天玄老人出手,将她一掌击毙。
这事就被压了下去,但是都有一段时间不敢谈起此事。
那个姑娘在圣雪山的时候是那样的明媚,但是最后却落得这样的下场,实在是令人唏嘘。
这件事情以后,刘譞就极少接近女子,便是无可奈何,也定是要自己做个恶人的模样。